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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川:我如何用10年把搜狗做起來

  2003年,張朝陽找到我們做搜索,當時搜狐是三大門戶(新浪、網易)最弱的,他丟下一句話:“小川我們來做搜索引擎吧!”,我就一直堅持到了今天。

  
  保持激情變成了一種理想,可以變成心靈雞湯,但我會從偏理性的方式來思考這樣的題目。
  
  我在兩種情況下能保持激情:一種是在成功的路上看到我們的業務增長;第二個情況是我們相信我們的業務能夠增長。
  
  一個是我們正在成功的路上,一個是我們有機會成功。
  
  我講講我們自己發生的故事,我們為什么做這個事?我想在創業路上的時候,我會問自己——為什么是我而不是別人在做我當前的這件事情?
  
  “是我不是別人”帶給了我堅持,也帶給我創業的激情。
  
  我對我自己有信心
  
  搜狗的業務是從2003年開始的,2003年的時候搜狗是不存在的公司,那時是搜狐旗下打算去拯救下面一個信息業務來組建的小團隊。
  
  分類目錄信息業務,到1999年之后,就有另外一家公司以更頂尖的技術來進行顛覆,就是搜索,在中國就是百度。
  
  百度是99年發布搜索引擎,我們是2004年,在當時想做起來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,我們比百度晚了5年的時間。
  
  咱們知道在創業的時候,是需要相互獨立的,不受干擾的組織結構。但我們當時沒有自己的投資,我們沒法召集頂尖的人才,我們也沒有自己的獵頭,沒有自己的市場、銷售和財政,沒有媒體公司,沒法孵化團隊,如果大家回頭去看,會發現搜狗那時的架構并不具有效率。
  
  我們在起步的時候,組織結構體制和業務方向,兩個起點都是非常被動的,這種情況下為什么能堅持去做呢?
  
  第一,我們會挖人才。第二,我對自己有自信心。
  
  2003年,啟動這個項目的時候,張朝陽找到我們做搜索,當時搜狐情況是三大門戶里技術最弱的,其他兩家是新浪和網易,03年給我這個項目啟動張朝陽就丟了一句話:“小川我們來做搜索引擎吧!”我就一直堅持到了今天。
  
  奇葩的找人才方式
  
  做搜索找技術人才很重要,我自己走了一條比較獨特的道路,那會對技術要求很高,優秀的技術人員如果工作了是不愿意來搜狐這個地方的。他們會去IBM、微軟和中國移動,如果想實現自我價值的會去創業公司百度。
  
  這些技術優秀的人不會過來,當時我能想吸引他們的方法是找了清華原來參加國際奧賽的學生。
  
  中國有計算機方面的中學大學培養的頂尖的程序員,在清華讀書的時候我把他們吸引過來。因為他們技術水平更好,他們對未來的工作和職業發展沒有這么大壓力,是興趣驅動的,當你覺得做一個很有挑戰的、能跟同學們一起做一件好玩的事情的時候,是能吸引到他們的。我們辦公的環境不是大廈,是我們在清華邊上設的,我們自己買桌子、椅子。找到這些堅持的學生很容易,主要有這兩點:
  
  第一,我是學校里奧賽的教練,所以找學生比較容易。
  
  第二,管理學生是一個難題。怎么去化解?我之前已經有了完整的堅持的經驗。堅持做事情是什么樣的心態?因為興趣驅動,所以不一定保證每天都來,早上睡醒了有什么好玩的事去做,如果沒有事情了才過來,我經常會碰到(他們)說今天是六一兒童節我陪女朋友去玩,或者說今天睡過了不來了。如果你1/3或者一半的人都缺席的話,這個事是搞不起來的,根據我自己的經驗,每天早上10點半的樣子我會給大家打電話,說今天中午過來嗎?如果過來給你們定盒飯,12塊錢一份。學生有一種貪小便宜的情況,你總得提前半小時過來,假模假式弄點程序什么的,這樣就基本保持了我們學生的團隊,你吃完飯總不能就走吧,下午還在這干活。
  
  晚上訂了7點的晚飯,總得堅持到吃完飯才走吧!因為我自身經歷過學生階段,所以找到了應對他們的道路。在沒有技術環境,又需要提高要求的時候,我們走了自己的道路。
  
  堅持之后的轉機
  
  第二個小故事是講做搜狗的輸入法。
  
  回想當年,從03年創業研發中心到06年,開始做輸入法之前的這段時間,我們經歷了一個蠻艱苦的環境。
  
  03年,我們招了學生過來,到06年本科生熬成研究生,研究生熬成正式員工,我們的競爭力離百度還有巨大的距離。員工薪酬水平與百度也有巨大的差距,大家遠期的發展沒有,近期的薪水也沒有,在這樣的狀態下,搜索面臨著崩塌的局面。很幸運的是,這時候我們發布了搜狗的輸入法。
  
  發布輸入法之前有一個背景,為什么想做這么一個產品?要是沒有貪心,我就說是運氣或者靈光一現,但是細想起來這個運氣背后有很多積累到的事情。
  
  第一,做輸入法之前我們做的另外一個產品是搜索工具條,為了推搜索我們做了這個產品,這是很失敗的,因為用戶沒有需求。
  
  06年的時候,這樣的做法就玩不下去了,甚至前身的搜狗導航服務也給搜索帶來了壓力。我們還在談廣告,好像在腦門上寫上“我是流氓我是搜狗”一樣,那時候業務就關停了,留給我們一小支精銳的客戶端團隊。
  
  第二,我的員工規模非常小。05年,搜狗輸入法之父馬占凱給百度發郵件,建議百度做輸入法,百度24小時內回復說“感謝你的建議”,落款是網站管理員。等了一個星期以后,百度沒有再理他。
  
  他非常不甘心,把這些想法接觸到搜狗,最后一封郵件到了我的電腦,我就把他招進來了,當輸入法發布完之后他再做搜索。就是這樣的機緣,他的idea被我們接受了,搜索引擎的能力可以幫助我們去做輸入法這樣的業務。
  
  當我們有了團隊、技術、客戶端儲備,以及搜索引擎這樣的能力之后,我們就開始做輸入法,我們很輕松地把全部網頁做了分析,我們能夠知道互聯網上有哪些詞,哪些詞是怎樣的,這就是當時發布的跨時代的輸入法,基于大數據分析的輸入法。我們已經用了基于互聯網全網用戶的信息來做輸入法。
  
  2006年,還有一個“超女選秀”,這個輸入法是唯一一款能夠把李宇春、何潔等名字打出來的輸入法,3年的時間,我們拿下了80%的市場份額,這是我們從搜索引擎這個區域里又往前走了一步。
  
  除了堅持,還有什么?
  
  有了輸入法有用戶規模以后,搜索引擎要怎么做?我們想到了做瀏覽器,由輸入法帶動瀏覽器,那時候老板反對我,說你做成以后為什么能帶搜索?
  
  我跟學校里的老師和教授討論,這個市場競爭好激烈!基于多年來的經驗,我之前看到過兩個業務,一個是hao123,在我全職工作階段,我比較迷信技術制勝,有更好的產品、技術和更好的勞動才能使我們的產品更加偉大!
  
  當時我發現排名前10的網站是hao123的時候,有小孩跟我說這個網站很重要啊,我們老家都用它!需要用網頁上網,這使我重新了解用戶上網入口的力量!這是我另外一個業務的種子。
  
  一直到了08年,我們做輸入法的時候,第一年想網民就來了,輸入法好用,第一年我們只拿到20%的市場份額,第二年,我們跟番茄花園合作,在裝機光盤里把我們的軟件帶出去,找到裝機的時候就能獲得這樣的產品,使我們獲得40%的份額,直到最后才達到80%,這使我們重新認識了市場營銷。
  
  在08年,我們為什么做搜索?于這三點:
  
  第一,我們手上已經有了巨大用戶量的輸入法。
  
  第二,我們有能力做這樣的瀏覽器。
  
  第三,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思考了番茄這樣的模式。(注:“番茄花園”版Windows是中國使用率非常高的盜版XP破解修改版,2008年被禁止前有1000萬裝機量。是草根優化用戶體驗的代表。)
  
  在第一點,我們切入的是高效的校園網的上網加速。我讀書的時候,211等高校有單獨教育網,官網連接很慢,學生上網的時候是很痛苦的,他不知道有什么辦法能解決出國免費的事情,我們就想出一個辦法,裝我們瀏覽器的時候我們實現免費看國外網站。
  
  回顧起來,我們開始做搜索的時候遇到了兩大挑戰,(其中)一個是業務上的,我們通過曲折的道路,通過輸入法、瀏覽器打通這樣的脈絡,在資本層面我們使搜狗變成了一個經營公司。
  
  以當初的局勢,這事兒為什么能做下去?我想說的是發揮自己的優勢。
  
  我之前是有奧賽的資源和經驗的,找到了一群學生技術團隊,我有堅持學生管理的理解。所以能打造搜索這個團隊。
  
  為什么我們能做輸入法?因為我們的搜索引擎技術對輸入法有幫助,我們有客戶端研發的能力,這是我們以前積累的能力給我們做輸入法鋪的道路。我們有輸入法的積累,以及之前在工作中很深刻的去認識了hao123,番茄花園這樣的模式,我想到了喬布斯的一段話,當你未來得到這樣成績的時候,你會看到,它是你之前經歷的累積,你做這個事情的時候并不知道它有什么意義,只有你從后往前看的時候,你經歷的每一個事情都能使你跟別人不一樣,使得你自己獨一無二。
  
  我們要保持創業激情,就需要堅持。相信成功的時候,要相信自己跟別人不一樣,也要看到自己做的事情跟你之前曾經積累的優勢結合在一塊的。
  
  我在堅持自己的同時,相信自己與眾不同,我相信自己的優勢在創業項目里能很好的發揮出來。項目的成功并不代表我們在成功路上找到了金錢和美女,而是(代表著)自己經歷的提煉和總結。